在教古詩《春曉》時,因為看不清楚黑板,馬建華把“曉”字寫錯了,他的妻子趕緊上前提醒。
  馬建華上課時,他的妻子會幫忙輔導學生。
  馬建華夫婦和孩子們在課間做游戲。
  9月9日,馬建華在醫院接受治療。
  上課時
  她是丈夫的眼睛
  “你這個‘曉’字寫錯了。”課上到一半,妻子楊紫瓊就匆匆走進教室,她用抹布擦掉了春曉的“曉”字,幫馬建華重新寫了一次。
  下課後
  她仍是丈夫的眼
  沙金鐵這裡好像寫錯了,沙日且的作業又沒有做完,馬花還分不清聲母和韻母……妻子幫忙批改作業,馬建華就在一旁一一記下來。
  9月9日,在教師節前一天,西昌市馬鞍山鄉茶葉村6歲的馬花沒有像往常一樣背著爸爸給她買的新書包去上學,而是在家幫忙乾農活。因為她學校唯一的老師正在住院,在這位老師的幫助下,她的漢語水平進步了很多,這也讓她有了更大的學習動力。
  44歲的馬建華,就是馬花的老師。在西昌市馬鞍山鄉茶葉村小學,他成了馬花等9個孩子唯一的老師,患有視網膜色素變性的他,左眼視力 0.08,右眼視力0.02,且視力還在繼續下降,幾近失明。新學期開學時,他照常繼續為孩子們上課,妻子也趕來義務幫忙,這座“夫妻小學”已在大山深處有著14個年頭。然而,今天的教師節,他卻只能在病床上度過。
  教師節到了,馬建華卻因膽結石突發,不得不住院治療。醫生建議手術,但他說,這樣孩子們就沒法上課了,他準備輸液消炎後就趕回學校,把落下的課程補上。
  離奇眼疾
  老師需戴墨鏡上課
  9月9日,在涼山州中西醫結合醫院,馬建華躺在病床上輸液。9月6日,他因膽結石病發,不得不住院治療。
  茶葉村地處大山深處,6個村民小組,200多戶村民。今年2月,華西都市報記者曾前往學校採訪。學校在一處山坳中,手機信號時有時無。
  茶葉村小一共只有9名孩子,新學期開學,他們升至二年級了。他們中,年齡最大的馬小燕11歲,最小的馬花僅6歲。住得最遠的孩子,從家走到學校要3個小時,每天要家長接送。
  戴墨鏡、拄木棍上課,是馬建華的標準“裝備”。上課戴墨鏡,不是為了裝酷,而是不得已。2004年的一天,馬建華覺得好像眼睛里進了沙子,很不舒服。此後到2007年,他眼睛的視力越來越差。因經濟困難,一直沒有去醫院檢查。直到2008年,他的眼睛已經看不清楚東西了,到成都檢查得知,是視網膜色素變性。這種眼疾目前無法治愈,視力會逐漸下降,甚至有可能失明。
  “不能看強光,太黑也看不見,只有在合適的光線下,可以看到模糊的東西,戴上墨鏡會好些。”在採訪馬建華的兩個小時里,他一直沒有看清楚記者的樣子。去年,馬建華視力測試結果為右眼0.02,左眼0.08,近乎失明。
  妻子助陣
  輔導學生幫改作業
  記者找到他時,他正在為孩子們講解古詩《春曉》。馬建華轉身在黑板上板書,慢慢寫字。他說,湊近點看,書上的字勉強能看到。黑板上的,只能憑感覺摸索著寫。
  “春眠不覺曉,處處聞啼鳥。”馬建華用漢語讀了一遍,然後又用彞語讀了一遍。“你這個‘曉’字寫錯了。”課上到一半,妻子楊紫瓊就匆匆走進教室,她用抹布擦掉了春曉的“曉”字,幫馬建華重新寫了一次。
  從丈夫患眼病開始,有初中文化的她開始幫助丈夫輔導學生。
  學校上課時間是上午10點半至下午3點半,中午不休息。上午的課一結束,楊紫瓊就給孩子們煮上雞蛋,拿出牛奶等免費午餐,這是她每半個月從中心校徒步背回來的。
  學校沒有通電,備課成了一個大問題。到了晚上,馬建華更是兩眼一抹黑。楊紫瓊點起蠟燭,翻開學生的作業本,幫忙批改。“這道題,沙金鐵好像寫錯了,沙日且的作業又沒有做完,馬花還分不清聲母和韻母……”這些問題,馬建華都一一記下來。
  幾近失明
  他仍堅持上課
  這次病發住院,醫生勸馬建華儘快進行手術,但考慮到上課問題,馬建華還是決定先輸液,在周五前趕回學校,把學生落下的課補上,“等寒假了,再找時間做手術。”
  “這是我的故鄉。”2000年起,馬建華便一直在茶葉村小學任教,隨著學生的減少,其他老師都走了。
  如今,馬建華每月工資有2600元,妻子在學校幫忙沒有工作,他要養活一家6口,大兒子讀高一了,小女兒還在讀小學二年級,家中還有老人,生活壓力很大。在他們的廚房裡,土豆和蓮花白是一天的主食。
  2008年,馬建華被確診為視網膜色素變性後,中心校為了照顧他,曾讓他到中心校做一些簡單的工作,這樣要輕鬆得多,而妻子也可以去西昌的餐館打工補貼家用。
  但馬建華執意留在茶葉村。他說,如果學校沒有其他老師來,很可能被撤掉,家遠的孩子可能會因此輟學。
  >>他的夢想
  擔心回家路太遠 希望留孩子寄宿
  “我最大的願望,就是希望孩子們能住校,他們每天走幾個小時的山路,太辛苦。”談起自己最大的願望,馬建華說,他希望學校能改成寄宿制。記者瞭解到,學校目前有空閑教室和寢室可作為學生宿舍,要實現這個願望,僅需要5張雙層鐵架或木架床,以及一些簡單寢具。
  茶葉村海拔2300多米,9名學生上下學,都要在山林中步行。家距學校最遠的學生魯富,走得快要3個多小時才能走到學校,每天早上他都是7點就出門,爸爸送他到半路,然後楊紫瓊去接。下午放學,楊紫瓊送他到半路,魯富的爸爸趕來接。
  馬建華說,學校如果有了床,孩子們就可以住在學校,生活起居由他和妻子照顧,這樣,孩子們不必每天走幾個小時的山路,能夠睡得多一些,而且也安全很多。華西都市報記者徐湘東攝影報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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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年輕時失信或成人生污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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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華西都市報記者李寰  (原標題:西昌“眼盲老師眼盲老師”:妻子就是我的眼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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